听生活说话

2018年高考四川文科状元 卓汐聪

余观夫昔人著文之盛状，彻肺腑，感天地，何也？盖执笔之初，查瞰生活之细微也，得之于生活，胡不透其胸怀乎？乃曰：得于生活谓之闻生活之语焉，明之诗也。

适览一趣文，曰《童趣》，以蚊翁然于帐为鹤击长空，乱舞云烟矣；复以陋极之蛤蟆为拔山倒树之庞然大物。此属皆以为得之心而寓之文也。叹曰：体察之细者，无法可想也。然则推之于趣，而人不知乐其乐何。由是居百年而见称道于世人乎。思之，乃王静安所言：“昨夜西风凋碧树，独上高楼，望尽天涯路”也，瞰查路径，了解概貌，以小见大，遽谓之闻之于生活矣，此乃一重也。

思及毛润之，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，叹百舸争流，欲浪遏飞舟；北国雪地观千里冰封，呼原驰蜡象，抒还看今朝；秦皇岛外望打渔船行，感一片汪洋，念换了人间。又加之以“战地黄花分外香”，复“五岭逶迤腾细浪”添花于锦上。余兴叹：此皆震世之豪气，憧憬于未来，腾历史之浪，翻今世之波，浩渺无垠，掀涛波于无风之境，领目光于躁动之人，无语余甚矣，何也？曰：润之怀天地英气，炼不朽心神，有的而放矢，有前景而奋起。其与未来之境况了然于胸，于其身所欲亦了然于胸，如虎狼之噬猎而狡兔之始见也。夫心中有数，乃知何如而经世，乃谙何如而修身，终成圆梦，意料之中矣。复追忆王静安所言：“衣带渐宽终不悔，为伊消得人憔悴”也，其颇有体味，展望未来。遽亦谓之闻之于生活矣，此乃二重也。

余素敬东坡，以其“清风明月”、“水落石出”、“只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”、“我欲乘风归去，又恐琼楼玉宇”，乃超脱于世外，视红尘如无物。余忆其沽扇而尽发其币，归老妪房宅而舍其债，乃知子瞻不以俗世为然，求乐一心也，一生七遭迁贬而笑口常开矣。王国维先生确执其辞矣：“众里寻他千百度，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，灯火阑珊处”也，其豁然贯通，由必然之境入自由之境，高洁无尘，遗世独立，遽复谓之闻之于生活矣，此乃三重也。

已而体察再三，感悟颇深，惟领悟于自身，专注于世界，洞悉于人生方能成诗意之属也，即非唯得之生活，乃加以寓之生活矣。

何以得诗？其必曰：敬其源矣。敬非聆听不可取，源非生活不可得。夫最高之境界，乃听生活说话云尔。

乃赋诗以后记：

寻径黑夜中，直前未朦胧。

遗世贯通时，敬源有诗风。